如果销售费用能“节省”点，神奇制药或许也不至于陷入近11年来首次亏损的地步。
近日，神奇制药(600613.sh)发布2020年业绩预告显示，预计实现归属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2.35亿元至-2.55亿元。2016年至2019年，神奇制药营业收入逐年提高，但净利润却以两成左右速度在下滑。
不仅如此，长江商报记者发现，2017年至2019年，神奇制药销售费用占营收比例从41.71%、逐步提高到45.75%，2020年三季度报更是高达46.02%。
由于疫情影响，2020年上半年，神奇制药销售费用达3.45亿元，同比下降11.96%。但同时，公司咨询费同比提高86.65%，市场调研费同比增长300.84%，策划费同比增长124.26%。
而且，神奇制药销售费用中，职工薪酬增长14.17%，但管理费用中的职工薪酬同比下降29.24%。
针对上述多项费用，2月10日，长江商报记者向该公司发去采访函，但截至发稿为止，未收到回复。
一位从事医药销售的业内人士向长江商报记者表示，医药企业咨询费、调研费等是销售费中较容易“把控”的费用，往往存在给中间商返点的可能，也是容易滋生腐败的环节。
两项减值损失合计2.6亿
2020年预亏之前，神奇制药已陷入营收增长，净利润反降的窘境。
数据显示，2016年至2019年，神奇制药营业收入分别为15.98亿元、17.36亿元、18.53亿元和19.28亿元，同比分别增长0.31%、8.63%、6.75%和4.03%，总体呈现逐年向好趋势。
然而，同期，神奇制药净利润分别为1.82亿元、1.3亿元、1.06亿元和8397.48万元，同比分别下降16%、28.81%、18.14%和20.85%，每年以两成左右速度在下滑。
营收增长尚不能保证公司利润增长，当营收下滑时，神奇制药的利润更是一溃千里。
2020年业绩预告中，神奇制药称，业绩预亏有两大主要原因。其一，受疫情影响，下属公司经营出现亏损，经董事会审议通过，对存在减值迹象的商誉资产计提商誉减值损失1.61亿元。涉及计提商誉减值损失的企业为全资子公司柏强制药，以及神奇制药孙公司、柏强制药子公司——盛世龙方。
盛世龙方主营业务为生产、销售中成药产品，其龙头产品金乌骨通胶囊主要原材料之一乌梢蛇，属于野生动物。
2020年2月，我国全面禁止非法野生动物交易。相关药用野生动物原料市场供应大幅收紧，同期价格也出现暴涨。数据显示，乌梢蛇2019年1公斤约400元，而2020年高达1000元。
不过，神奇制药药品分类项目中，风湿骨病类2020年上半年营收达4851.08万元，成本为1609.79万元。2019年上半年，风湿骨病类营收为5060.99万元，成本为1856.73万元。整体看来，两者相比变化并不显著。
其二，神奇制药表示，同样受疫情影响，各地监管部门限制和禁止感冒止咳类、发热类用药在医院外销售，公司主要产品止咳感冒类药物的销售和回款受其影响较大。根据相关规定，金融资产减值会计处理采用“预期损失法”，公司遵循谨慎性原则，拟对应收款项计提信用减值损失9891万元。
由此，上述商誉资产计提商誉减值损失和应收款项计提信用减值损失合计达2.6亿元，这与神奇制药2020年预亏的最高金额相当。
销售员薪酬增14%管理人员降三成
尽管巨额预亏与商誉减值相关，但神奇制药的“神奇”之处不止这一点。
2020年三季度报显示，神奇制药前三季度实现营业收入13.29亿元，同比下滑6.43%;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亏损1.47亿元，较上年同期由盈转亏。同期，神奇制药销售费用高达6.12亿元，占营收46.02%。
实际上，神奇制药销售费畸高已成“惯例”。数据显示，2017年至2019年，公司销售费用分别为7.24亿元、8.25亿元和8.82亿元，占营收比例分别为41.71%、44.52%和45.75%，呈现逐年提高的趋势。
疫情之下，2020年半年报中，神奇制药的销售费用显现出更多“诡异”之处。
2020年上半年，神奇制药销售费用达3.45亿元，同比下降11.96%，占营收比例为41.15%。由于疫情影响，一些研讨会、交流会无法正常开展，神奇制药在这方面支出也大幅减少。同期，其产品交流费达2739.17万元，同比下降46.92%;学术交流费达452.98万元，同比下降89.55%;差旅费达55.02万元，同比下降82.83%;业务招待费达6.2万元，同比下降77.16%。
值得注意的是，神奇制药2020年上半年产品推广费一栏表述为"-"，同期为3005.62万元。培训费和福利费两栏均为“空白”，同期分别为242.92万元和208.96万元。半年报中，神奇制药未对此加以说明。
"-"和“空白”是否表示三项费用均为“零”?长江商报记者向神奇制药发去采访函，但到截稿为止并未收到回复。
一家上市公司财务人员向长江商报记者表示，财务报告中出现"-"或“空白”，一般表示没有产生相关费用，但因变化较大，需在报表后加以说明。
不过，此消彼长，神奇制药换了个方式花钱。
2020年上半年，神奇制药咨询费高达1.28亿元，同比提高86.65%，为销售费用中最高的一项，占比达37.08%。同期，公司市场调研费达3180.72万元，同比增长300.84%;策划费达2439.5万元，同比增长124.26%。
而且，神奇制药2020年上半年销售费用中，职工薪酬达3422.55万元，同比增长14.17%。2019年年报显示，公司拥有销售人员152人。以此计算的话，2020年上半年，销售人员人均收入超过22.52万元。
2019年，神奇制药销售人员人均收入为37.58万元。疫情之下，神奇制药员工薪酬不降反增，堪称“最佳雇主”。
然而，与此相对的是，2020年上半年，公司管理费用中的职工薪酬为1389.75万元，同比下降29.24%。
神奇制药表示，受疫情影响，公司加强了与各地业务合作机构在市场调研、市场策划等咨询业务方面的合作，减少了实地现场的学术交流、培训等方面工作，因此销售费用结构发生相应变化。
不过，一位从事医药销售的业内人士向长江商报记者表示，医药企业咨询费、调研费等是销售费中较容易“把控”的费用，往往存在给中间商返点的可能，也是容易滋生腐败的环节。记者金度